入舱之前
2月11日,上午8:30,我接到护理部电话,12:30医院集合。在志愿者的帮助下,我顺利来到医院和大部队汇合,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定。对病毒的不了解,对防护的不熟悉,看到被病毒带走生命的医务工作者,说实话心里还是害怕的,但是身为医务人员,我们必须上,这是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13:10,我们一行人来不及放下行李,直接到汉阳国博方舱医院熟悉环境。现场还在施工,在嘈杂的环境下,带队院领导杨星海副院长的嗓子嘶哑,我们都竖起耳朵听,生怕错过一个字。回酒店安顿好之后,晚上我们又来到方舱医院落实具体工作细节。我这次的任务是负责医院感染与控制,对进出方舱的出入口严格把关,落实每一位进舱出舱的医护、公安、保洁、维修人员的穿脱防护用品是否正确,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工作之余,关注更多的是时事新闻,看到疫情一天天好转,方舱的患者也非常配合治疗,陆续康复出院,心中充满了希望。令人振奋的是,在全国人民的努力下,现在形势慢慢变好,终于迎来转折点。多难兴邦,经过这次疫情,我们中华民族不仅没有被打倒,反而愈发强大,深深地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是多么骄傲!感慨我们国家的雄厚实力,用最短的时间给全世界交上了满分答卷。
(眼科 左康丽)
定岗舱外
方舱医院,对于在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医务人员是陌生的。它是怎样运行的?怎样实现救治患者的功能?医务人员该怎样做?一开始真的很茫然。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我们和平时一样,是要和患者待在一起的。
来到武昌方舱医院,第一次进舱后,发现舱内和舱外是完全隔绝的。舱外看不见舱内,舱内查房时的记录又不能带到舱外。而我似乎又不能用大脑完全记下100多个患者的信息和需要执行的医嘱。怎么能有效地为患者提供诊疗服务呢?
办法永远比困难多。很快指挥部给每个医疗队配备了智能手机,舱内一个,舱外一个,实现了舱内和舱外的信息互通。舱外也安装了电脑。这样就要求必须有一个人在舱外,随时与舱内保持联系,执行舱内的各项医嘱。在来到方舱医院的第五天,疼痛科的余锦芬主任和我被安排在了舱外的岗位上,我们被称作舱外组。岗位的调整蕴含着同事们的关爱,想必是担心我们年龄较长,身体吃不消。不过当时,心里真有点小小的失落。
舱外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建立一个Excel表格,摸清省妇幼组五天前到现在所有患者的总数和各项情况。此时的方舱医院还没有患者电子病历管理系统,所以这个在一般三甲医院不是问题的问题,在我们这儿成了一个大问题。省妇幼组和省肿瘤组共同管理方舱医院的A区,总共250张床位在一起。床位的分配不是连续的,哪些床位是省妇幼组的,哪些是省肿瘤组的病人?每天又不断地有新患者入院,有患者转院。让每一班进舱的两名医生在视线模糊、憋气缺氧的状态下,面对这不断变化的一百来个患者,搞清每个患者的状况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于是,我们就让舱内的医生一个个记录床号、姓名、电话,手机拍照传出来,我们再一一登记、打电话,询问他们的身份证号、现住址、主诉、现病史、既往史、各项入院前的检查结果、最后的发热时间以及联系人的姓名和电话等等。患者中年龄偏老的居多,难免唠叨,再加上疾病带来的心理创伤,有的患者会不停地向你倾诉,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每每这时,真的不忍心打断他们的话语,只能静静倾听,也希望自己的语言能够给他们以安慰。这样,就大大增加了工作量,延长了工作时间。
虽然每天的信息我们都会做好备份,第二天再次更新,但最初两天的信息总是有一些出入,于是只能一遍遍地舱内舱外反复核对。那两天,我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仔细,仔细,再仔细!”。终于在第三天晚上10点钟,我和余主任一起核对完后,再与马全富队长进行了最后一遍核对,搞清了省妇幼组的全部病床情况:原来分配给我们的126张床中,有3张床因为损坏无法收治患者,所以实际床位数是123张。当天在床患者119人,空床4张。引用湖北省肿瘤医院武昌方舱医院医疗队队长胡胜的一句玩笑话:“我们终于把我们的羊子数清楚了。”以后的每一天早上,舱外组都能打印一份当天的省妇幼组患者信息表,交给入舱的同志。
整理好在院患者信息,又开始做表格登记每日出院患者信息、转诊患者信息、每日核酸检测胸片检查信息……每日的工作都是琐碎枯燥的。可是当听到武昌方舱医院医务处人员每晚来收各种报表时愉快的那一声“谢谢”时,心里就多了一份自豪和认可。
2月14日,武昌方舱医院的电子病历系统正式上线,又一个新挑战摆在了我们面前。从2月5日到2月14日,已经收治了一百多个患者,还有已出院的,已转诊的。这些患者的病历按照指挥部的要求,都得一一补起来。一开始听到这个任务,真是头都大了。这是多大的工作量啊!只能咬咬牙,很久都没写过病历的我开始重操旧业,好在当医生的基本功还在。这时我们之前建立的那个患者信息Excel表起到了特别重要的作用。因为那上面患者的主诉、现病史、既往史等等都记录下来了。当时的繁忙和琐碎,为后面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便捷。
又是一个三天,之前和现在所有患者都有了自己的电子病历。望着电脑屏幕上整齐排列的病人列表,舱内那一张张病床似乎又重现眼前。以后每一天都能在电子病历系统上为每一个患者开医嘱、记录查阅病情变化、办理出院。省妇幼组的患者管理终于进入到井然有序的状态了。
那一个日子仍让我记忆犹新—2月17日的晚上。也是在那一个晚上,我真正明白了舱外组工作的意义。
(眼科 费 菲)
舱内一瞬
作为第一批进方舱工作的湖北省妇幼医务人员,回想那些方舱经历,场景仿若昨天,历历在目。
2月6日上午,我们四人小组进了方舱,初进方舱人尚处于一种懵懂状态,就知道要去帮助。穿着密封的严严实实的防护用品,回想着注意事项,在方舱里不能急,不能慌,走路脚要抬高点,不要在地上拖。身上衣服一下子就汗透了,护目镜里水气在镜片上结成雾,雾里看花一样看东西看人都吃力,雾气汇成小水珠,从上方流到下,停在护目镜下方,多了顺着往外滴,滴在手上的登记纸上。有时候为了能够让镜片变清晰,会低头晃动一下脑袋,让护目镜里的汗水洗一下护目镜镜片,这样才能重新看得清楚。
进方舱前已经由队友口中知道收了上百病人,后续还在陆续收病人之中。进去后就碰到支援的上级医师,给我们安排了主要负责床位,立刻投入紧张的工作中,不断有护理团队的队员过来报告患者的诉求与病情,及时去床边安抚患者,重症病人重点监测,测指脉氧、血压、体温等,及时向上级医师汇报。早期方舱内条件有限,不能及时给予药物治疗、不能及时给患者提供更换的口罩,患者只能吃自己带的药,我们只能口头安慰患者,面对患者焦虑、紧张、恐惧、容易激动的情绪,我们说着安慰他们的话,当时感觉很无助。
与我一起的组员先后因为不适出了方舱,从8:00到15:00,第一次进方舱的我出来时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出来后吃着已经凉透了的午餐,顾不上是冷的,匆匆几口吃掉,赶紧回酒店洗澡洗衣睡觉。
进舱之前的一点恐惧很快被忙碌所替代,工作也能得心应手了。在早期方舱还没使用电子病历系统时,帮助团队绘制新入院患者登记表,以文档书写患者首程和病程,协助转出病情危重患者。随着方舱工作逐步走上正轨,药品的下发,中药的介入,各种物资、治疗手段的增加,患者的情绪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大家都能理智面对疫情。
方舱医院休舱了,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回首想想,我也就是做了一名医务工作者在疫情中应做的本职工作。
(眼科 袁昌亮)